「妳是白痴啊?」一陣瓶瓶罐罐落地的清脆破裂聲夾雜著女人飆尖的叫罵,休息室裡的工作人員紛紛看向騷動的來源,同情那被罵的可憐小助理,看樣子這個新助理也快要幹不久了。
「妳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葉婍刻薄的臉孔像頭響尾蛇一般的陰冷,與她平時螢幕上溫婉形象大成反比。

小助理才來一個星期,上一個助理走的匆忙,根本沒教她什麼,她此時低下頭,接受這無理的責罵。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痛妳的。」她畏畏縮縮地,手上還持著軟毛木梳子,只能盯著葉婍一雙塗了蒄丹的腳指甲。

「除了這句,妳還會說些什麼?」葉婍破口大罵,「我上戲上得這麼累,下了戲妳還給我搞這種東西?」

休息室裡的工作人員早就習慣這樣的場面,沒辦法,誰叫原來的女主角出了意外死了呢,而且諷刺的是這戲因為原女主角死於非命,收視率反倒還因為有了這刺激性的話題而節節高昇,真不曉得是見了什麼鬼。

叫罵聲還沒斷,小助理已經淚眼汪汪地邊收拾邊挨罵了。

「哎喲喲,我的葉大小姐是怎麼了?今天火氣這麼大啊。」一個已有了歲數,肚子整整是葉婍兩倍大的中年男子走入。

「導演。」葉婍不愧是女演員,收放自如的眼淚,當場哭得比委曲的小助理還慘,「我說啊,演員有時還真不是人幹的,想睡的時候不能睡,想吃的時侯不能吃,連想喘口氣時都還得忍受助理的笨手笨腳,您說我可不可憐?」葉婍眼淚汪汪,把一旁的助理給嚇得呆楞呆楞。

「助理不合用辭了她就是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別忘了,現在這戲可不能沒有妳啊,要是有了什麼閃失,看看這戲要怎麼繼續?」導演肥胖的手指不停地輕捏葉婍的手臂,軟言安慰著。

葉婍一聽他這麼奉承著,原本漲了滿肚子的氣也消了大半,只是她還是故做矯情地說:「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哪裡像您說得這麼重要?要是真再有什麼意外,導演頂多再去找個像我這樣的人就是了,我算什麼東西啊我?」

「呸呸呸!真不吉利,看妳說的像真有一回事似的,可別再來一次啊,我可受不了還要重拍一次,妳現在可是紅透半邊天啦,我上哪去找像妳這麼風華絕代、才華洋溢的演員來替啊?」

葉婍總算是笑開了臉,沒錯,現在沒有人能替得了她,這角色已經完完全全屬於她了,再也沒有人想起溫翡依,媒體和觀眾的話題也慢慢從溫翡依的死轉到她所代演的女主角身上了。有什麼比這更快樂、更有面子的呢?



「五、四、三、二,Action!」拍板咔地一聲。

『求求妳,媽!不要趕我走,我照做就是了,請您讓我留在這個家。』葉婍聲淚俱下地演出劇中所要求的角色─一個備受丈夫冷落、又得不到婆婆歡心的媳婦。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家有妳就沒有我,既然我兒子選擇的是另一個女人,妳就沒有留在這個家的必要!』演她對手戲的另一個資深女演員洪珠玉毫不留情地照著劇本中動作的要求─一腳踢開葉婍。

「導演!」葉婍突然叫了起來。

「卡!卡!」導演緊急喊停,一大群工作人員臉色再次不耐煩了起來,這次又怎麼啦?已經NG十多次了。

「怎麼了?為什麼忽然中止?」這個鏡頭已經拍了一下午,導演情緒正處於惡劣中。

「劇本中沒有她踢我這一段!」葉婍不客氣地指著年資比她長了二十多年的女演員洪珠玉。

「沒有?我的劇本上明明就有註解!」洪珠玉在演藝圈少說也有三十多年了,雖然不是天后級的地位,但演過的戲不曉得有多少,小她幾歲的都還得稱她個姐字 輩,這個剛竄起的小明星敢當著她的面指責她?

「我的就沒有,」她氣沖沖地拿了自己的劇本來對質。「妳看!」她把劇本翻到剛才演出的那一幕。

「哼!這就怪了,大家的劇本全都有,就只妳沒有?」洪珠玉哼著鼻音說道,神情充滿了不屑。

「導演。」葉婍轉而向著導演求助,畢竟他可也是她的背後支持者之一,支持著她的勢力和金錢。

「劇組!」導演大吼著,終於受不了而爆發,但他可沒將氣往葉婍身上發洩,要是她一個不高興,少不了晚上就得在床上安撫她。

一個不知哪裡犯了錯的年輕人急忙跑來。

導演抽走葉婍手上的劇本往他臉上丟,「第一天幹這行啊?劇本隨時會更動,要做好連繫是不會啊?你看,這下要我怎麼拍?你要來拍是不是?」

那年輕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看著劇本上的封面寫了個”7”,是第7版沒錯啊,他不可能會弄錯的。

「導演,我…」

「我什麼我?不拍了不拍了,今天到此為止!」他丟掉執導筒,離開了氣氛尷尬的現場。

葉婍一見導演離開,一臉得意地向洪珠玉看了看,也拿起她的東西走了。

洪珠玉轉頭問那個倒楣的年輕人。「小趙,你是不是真的沒把葉婍的劇本做註解?」

「我有啊,她脾氣這麼大,要是犯了錯我還有命啊?我還特別檢查了一次,怎麼就沒了那段註解?」小趙急急辯解。

洪珠玉也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本註有”給我狠狠地踢”的動作提示,上頭紅色的墨水字可還清楚地寫在上面。

「寫這字的人是誰?編劇不可能自己一本本地加註吧?」

「嗯?我也不知道,要是劇本有更動,通常都會把版本編號啊,放在劇組的休息室裡。妳看,妳手上那本是第7版,葉小姐手上的也是第7版,怎麼會只有她的沒有加註?」

「小趙,你說這字…像不像…翡依的字啊?」洪珠玉看著自己的劇本,總覺得這字熟悉得緊。

「洪媽,翡依小姐已經去世兩個多月啦,我們都知道她是您乾女兒,您要看開一點啊。」小趙反倒安慰起她來了。

「我在跟你講東,你在跟我扯西,我和翡依都會在劇本上塗塗寫寫,有時劇本會互看,她的字我早看熟了,真是愈看愈像啊…」洪珠玉歪頭研究那疑似溫翡依字跡的劇本。

「說到這個…」小趙突然小了聲音,「最近啊…做道具的阿本仔說這間攝影棚鬧鬼啦…」

洪珠玉瞪了他一眼,「哪間攝影棚不鬧鬼?」

「這…也是啦,不過呢,剛好就跟翡依小姐有關啊。」

「怎麼說?」洪珠玉一聽到鬧鬼之說竟跟她的乾女兒有關,關心不在話下。

「就是啊,前幾天晚上,阿本仔在做拍女主角要跳井自殺那幕戲的大道具時所發生的事。」

「所以呢?到底發生什麼事。」

「就在他們一組人三更半夜趕工時,道具組的人在棚內的天花板上看見一個女人。」小趙悄聲說話,神秘得不得了。

「女人?什麼樣子的女人?」

「唉,我就直說了,阿本仔說他也看到了,就是翡依小姐的鬼魂直挺挺地站在天花板上的燈架上,那模樣如真似幻,猛一看好像有實體,但再仔細一瞧竟然模模糊糊地不見了!」小趙說到這,眼睛瞪得跟顆柳丁似的。

「真是胡說八道。」洪珠玉啐了一下,翡依才落葬沒多久,怎麼就有這些個風聲細語呢?

「真的真的!我發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小趙舉起手來,指天畫地的,好像見鬼的人是他似的。

「翡依雖然是死在這間棚,但她是意外死亡的啊,為什麼她要變成鬼魂的樣子來嚇大家?」

這時小趙又突然降低聲調,就好像收音機被轉到最小音量的聲音,「洪媽,妳真的覺得翡依小姐是『意外』死的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妳想嘛,翡依小姐是多紅的明星啊,她的一切都有人打理的,照道理說當時她所坐的椅子上那條要她命的電線根本不應該會在那裡,而且還剛好破了洞,又更剛好潑了水?導致她因為觸電而心臟麻痺死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但當時警察也來了啊,也封鎖現場,檢查了好一會,怎可能什麼都沒查出來?」

「唉,台灣的警察辦事妳也知道,能省麻煩就省,要是對外宣佈翡依小姐是被謀殺的,這會引起多大的震撼啊?說不定社會輿論跟廣大支持翡依小姐的民眾就會搞掉一個警政署長也說不定。」

「瞧你說的真有這麼回事似的,唉,別管了,下次你小心點,得罪了她小心沒了飯碗。」洪珠玉忠告他,小趙只是吐了吐吞頭。



「導演,把洪珠玉辭了好不好?」葉婍一隻細白的手臂在他肚子游走,似有若無地輕觸他身上看不見的敏感處。

「這可不行,她是這戲的要角之一,很多中年觀眾是衝著她來的,而且她先前跟溫翡依是乾母女的關係也製造了話題,雖然溫翡依死了,但…」他忽地收了口。

葉婍一雙原本水波流轉的美目,已轉成凌厲的目光。「溫翡依!溫翡依!溫翡依!!為什麼大家開口閉口都是她?我做得還不夠多?為什麼大家總還是記得她?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嘛!」說著說著,她又開始眼角帶淚了。

「別哭別哭,妳一哭啊,我就六神無主啦,好好好,不提不提,提個死人做什麼?」導演連忙軟言,但她還是不領情。

她裸著身子站起來,「我要去洗個澡!」這意味著她今天跟導演之間的『交流』已經結束了。

「哼!豬玀。」葉婍打開水龍頭,皺著鼻子朝門口嫌惡地吐了口口水。

要不是為了這部戲,她怎可能跟這頭色豬上床?她好不容易買通溫翡依的前理助幫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溫翡依,然後她用盡各種手段接近導演,甚至答應跟他上床才得來的這個角色,說什麼她都不會放手。

嘩啦嘩啦的水流,自葉婍的頭淋下,洗去了導演在她身上留下的口水及體液,她按了些許洗髮精在她的短髮上搓揉,水仍不停地流,她閉起眼睛,快活地享受著。

嘩啦嘩啦…

嗯?不太對…

葉婍用水沖掉臉上的泡沫,拿了毛巾擦掉水滴。

「這…這是什麼!?」葉婍突然驚覺到沖刷在身上的水流裡夾雜著許多黑色的長頭髮,那些頭髮像一絲絲細細的蟲子,緩慢地、順著她的身體交纏,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層又一層地包裹住她整個人。

「怎麼會有頭髮!?」她連忙撥掉那捆在她身體上的烏絲,噁心極了!

但她愈是撥動,那頭髮卻愈是緊縛住她,而順著水流而下的長頭髮也纏住了她的脖子。

葉婍急急地將水轉大,卻是怎麼樣都不能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髮絲給沖掉。

那頭髮將她的頸子縮得更緊了,她幾乎無法呼吸!

「救…救命啊…」她吐著舌頭,耳中蜂鳴大作,勉強擠出聲音。在水氣迷霧及嘩嘩水聲中,她竟聽見了一陣陰冷的嘲笑聲。

「救命…救…」她站不住了!碰咚一聲,她摔倒在浴缸內。

那碰咚聲驚動了浴室外的導演,他急忙衝進浴室。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他神急驚慌。

葉婍四腳朝天,姿勢可笑地跌在缸內。

「有…有頭髮…」她喘著氣,困難地呼吸。

「頭髮?妳的頭髮?」他看著葉婍發青的臉孔,她像是撞了邪。

「不…不是我的…」葉婍低頭看著自己裸露的身體,那些見鬼的頭髮不見了!

「啊…剛…剛剛…有頭髮纏住我…」她仍驚魂未定,明明有,剛才真的有頭髮,而且還想殺死她!

「啊,妳太累了…乖…我們去睡一下。」他將她自浴缸扶起,用浴巾包住她。

不…一定有…她心思雜亂地翻轉,真的有頭髮,還有笑聲,一個女人的笑聲!



「葉大小姐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安靜?」小趙輕巧地挨近洪珠玉的身旁。

「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會去問她啊?」洪珠玉在鏡前仔細端詳自己待會要排練時的服裝。

「我哪敢啊?她這樣陰陽怪氣的更可怕,搞不好她要一發起飆來,我就得包袱款款回家賣水果去了。」

大夥今早臨時接到通知要排練,雖然不是正式拍戲,但一切還是要照規矩來,而葉婍也一反常態地提早進棚,並且低頭專心地讀她的劇本。

「好,三、二,Action!」

『這下妳總該明白,這個家是沒有妳能立足的地方了吧?』洪珠玉中氣十足地說出對白。

『媽,我…我真的很愛仲文啊,為什麼妳不幫我?我才是這個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啊。』葉婍一邊看著劇本,一邊演出苦命的媳婦。

『哼!明媒正娶又如何?要是妳連顆蛋都生不出來,我照樣可以休了妳,仲文外頭那個女人已經給我添了個孫子,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要仲文娶了她。』

『媽!我…』葉婍忽然頓住,楞楞地看著劇本。

大家看著她,奇怪她怎不接下去。

「我…我…」她似乎無法理解她手上的劇本為什麼突然一片空白,字呢?剛才她所背的台詞呢?怎麼上頭一個字都沒有?

「葉婍,快接下去啊。」導演手指篤篤篤地敲著椅子的把手。

「我的台詞不見了…」葉婍茫然地將她手上的劇本攤給大家看。

「什麼?又是誰的惡作劇?你們存心讓我的戲拍不下去是不是?」導演大吼。

「不…剛剛還有的,剛才上頭還有台詞的,怎麼才一下子…我一直拿著這劇本…不可能的…不會的…」葉婍張大的雙眼搜尋在場的眾人,希望看出是誰在惡搞她,可是大夥跟她一樣莫名其妙。

她透露出不安的恐懼,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上頭會忽然沒有了字呢?

工作人員亂成一團,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怪異莫名的事。

葉婍再度望著空白的劇本,本子上竟流出鮮紅的血液,一股一股地自書頁中的夾縫湧出,很快地沾滿了她的手、她的衣服。

「血…!有血!」葉婍尖叫地丟掉那本子,它還不停地冒出血流。

「血?」小趙走近那本子,什麼都沒有,只有白白的頁面。他疑惑地看向葉婍,不止是他,連同導演加上在場的工作人員都被葉婍這種神經兮兮的舉動給弄得訝異不已。

「它在流血!它在流血!」葉婍情緒激動地又哭又叫,「她來找我了!不要啊!!」

「葉小姐,冷靜點。」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將她按住,但她尖銳的哭喊聲還是引起了騷動。

「你們都看不見嗎?」她緊抓住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問道,「它在流血啊!真的在流血,為什麼你們會看不見?」

「冷靜點,休息一下。」他們連拖帶拉地將她按在椅子上。

葉婍一直看著那股不斷冒出的血,那血已經汪洋一片了,甚至已經流到她的腳邊了,她尖叫地縮起腳來。

“嘻嘻嘻…怕嗎?”那笑聲,昨天那個女人的笑聲!

「啊…妳…」葉婍空洞地望著攝影棚挑高的天花板,那聲音忽遠忽近,忽高忽低,感覺就像在她的身邊飛繞。

“怕嗎…葉婍?”

「呀───!!」她摀住耳朵,但那陰沈的冷笑聲還是從她的指縫中鑽入她的耳中,還有她的腦中,一直迴繞不去。

她一直往半空中看來看去,大夥也跟著她的視線移動,卻是什麼都沒有。

「葉小姐,妳別這樣…」

「她來了!她來了!」葉婍連站都站不穩,只能用手抓爬,哪裡都好,她要快逃!她要來了,溫翡依要來向她索命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為什麼一副中邪的樣子?」小趙大是吃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婍,洪珠玉也同樣不知所以。

但同時間,棚內的冷氣像是突然降了十多度,毫無預警地像是突然掉進了冰河裡。

「怎麼會變得這麼冷?」

「是啊?冷氣怎麼會忽然降了這麼低?」

「誰快去看看空調是怎麼回事…」

話還沒說完,攝影棚內的燈光就一閃一亮地忽明忽暗,引起一陣怪叫聲。

「電力有問題嗎?發生什麼事了?」

一時原本混亂的眾人,這下就更亂了,整間攝影棚像是遭受不明攻擊似的兵荒馬亂。

「有鬼!」不知是誰喊出的這一聲,引起了更多的尖叫。

但是葉婍的一聲尖細地驚叫讓大家都住了口。

在那殷紅的血泊,一具被血浸透的人形浮出,燒燬的頭頂、焦黑的面容,腐壞的雙手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動彈不已的葉婍。

葉婍一句話都說不出,她驚駭地連逃命都不能,她只能看著溫翡依被焦得面目全非的臉孔向她靠近。

“怕嗎?葉婍?”她已成白骨的牙齒和她的臉只離了兩吋遠。

「啊…啊…」在忽明忽暗的閃爍中,溫翡依的鬼魂更添詭異,葉婍混身發抖,「求…求妳…我…對不起妳…」

“怕了嗎?葉婍?”她再度開合她的牙齒,同時噴出一股難聞的焦味,她不斷地重覆著葉婍的恐懼。

「怕…怕…對不起…我不該…害妳的…」

“來不及了…”溫翡依將一條電線纏繞在她的頸子,電線的一頭正負兩極互有火光跳動著。

「不…不要…」葉婍看著那條電線上的火花,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不要…放過…唔!」

那條電線已塞進她的嘴巴裡,電流迅速灌進她的喉嚨,葉婍全身發狂似的劇烈顫動,電流立刻取代她的神經系統,她的頭頂不止地冒煙,兩隻眼睛因受不住強大的電流而蹦跳出來,整張臉面容半毀,體內的血液和體液也因皮肉的裂開而奔竄著,她的身軀則是因燒焦而呈現扭曲乾縮。

啪!整間攝影棚也因此而跳電,再發現葉婍的屍體則是搶修後的事了。



「唔?妳再說一次,我不太明白。」一個刑警拿著筆在做筆錄,不過實在太怪異了,每個人的說法都怪得讓人無法相信,但卻又很一致。

「就是葉小姐她突然說她的劇本有被人惡作劇,把劇本上的字全給消掉了。然後…」

「等等,妳剛才不是說她一直拿著劇本嗎?怎麼消掉的?」刑警打斷那個工作人員的敘述。

「我不知道,反正她就是這樣說,還把本子攤給大家看。」

「還有啊,她還說本子冒血,可是我們全都沒有看到。」另一個插了話進來。

「血?」刑警打量一下現場,除了葉婍的血,那本被她丟得好遠的劇本乾淨地像是沒用過的衛生紙。

「還有呢?」

「還有冷氣突然變好冷。」

「這跟案情有關?」刑警不耐煩地問。

「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吧。」

「還有嗎?」

「再來就是棚內的燈光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閃一閃地,好可怕喔。」那女工作人員臉上還有餘悸。

「說些跟案情有關的。」

「嗯?其實我們都只看見葉小姐一個人尖叫著,一直叫她來了她來了,可是沒有人看見到底是誰來了。」

「這麼一大群人在這裡竟然沒有人看見她被殺?」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很難理解,但事實就是這樣,大家都跟那刑警點點頭。

「難道你們是要跟我說,這一切全不是人幹的?」刑警很是受不了。翻著白眼,只想盡快結束這荒唐的問答。

另一個警員走來,「筆錄做得如何?」

「嗯?大家都說是溫翡依的鬼魂幹的。」

「呵呵,真的假的?」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溫翡依的案子也是意外死亡結案的,我想葉婍這案子也是吧。」

「那好吧,收工收工。喝一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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