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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天接近尾聲的某一天,牙老大一大早就接到電話出去了,我則是下午才有課,所以蒙著頭在睡覺。

本來想說晚上會有一攤聯誼,上完課後就沒時間回來睡覺了,想要補個眠,沒料到我睡得正香甜時,門鈴卻開始像殺豬一般地叫!

那門鈴一直按著,鈴聲也就沒有間斷,真是讓人愈聽愈火大。

「來了!來了!」我被鈴聲吵醒已經一肚子火了,對方卻不知道什麼叫分寸,我懷著忿恨的心情跳下床,「叫魂啊!按一下我就聽到了!急著去死也不是這樣子。」還沒見到對方,我先破口大罵,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蠢蛋!

「幹你$#%&*^!你素隨啊?」一個粗聲的男人用著比我更粗魯的用詞叫道,我這才正眼仔細瞧來者何人。

一個滿臉橫肉的黑道!為什麼我會說他是黑道,只有黑道流氓才會一開口就用髒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全請出來喝茶。

「呃……我、我是住在這裡的房客。」好了,遇到黑道,有十個阿尚也不夠死,這個時候要明哲保身,大丈夫能屈能伸,沒必要跟這種痞子一般見識,我還要留一條小命娶老婆,識時務者為俊傑一向是我的座右銘。

「啊?房客?」這個男的雙眼迷濛,表情疑惑,閃亮的大光頭亮得刺眼,戴了條約小指粗的白金鍊子,滿身的酒氣,身上那套花襯衫搭著鐵灰色西裝外套竟然配一條米白色的褲子,不管是款式、色調及造型,都活像出殯樂隊在吹西索的樂手,真是俗到深處無怨尤。

「你要找誰?」我退後了一步,餘光開始找掩蔽物,萬一光頭男忽然發酒瘋,拔槍出來掃射,我也才好找到地方躲。

「伊去哪了?」他一隻手靠在門框,就這樣擋在門口,一副眼睛無法對焦的樣子。

這光頭男從頭頂到腳趾頭沒有一個地方看起來像好人,該不會是以前被牙老大捉去關的犯人,現在被放出來,然後來找牙老大報仇的?我忍不住這麼猜想著。

「唔……什麼伊?哪一個伊啊?」我跟他打馬虎眼,並且快速思考著對策。

「還有哪個伊?啊就牙朝武啊!啊不然偶會來找你啊!」看來光頭男一大早就喝了不少酒,講話還國台語雙聲帶,不曉得他是不是喝得有點過頭了,他現在對著我旁邊的立燈訐譙得正起勁。

看樣子得要叫牙老大回來才成,我正打算趁著他在跟立燈吵架的時刻,偷偷摸摸地混進房裡找手機時,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沒事不要擋在我家門口啦!」

接著是碰咚一聲,我轉身一看,光頭男已經被牙老大一腳踹進屋裡了。

「厚!幹!李這是啥咪待客之道啊?」他一頭撞上客廳的實木沙發,那力道肯定不小,他痛得齜牙裂嘴,光頭上還腫了一塊大紅印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是早上,認識你到現在,我從沒在早上看見過你。」牙老大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嘴角都快吊到眼尾了,他竟然不把黑道放在眼裡,警察果然領牌的流氓兄,絕對不是幹假的,居然比黑道還兇,雖然不知道一個黑道來找他幹嘛,但現在我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也就留下來看熱鬧,完全忘了我要睡回籠覺的事。

「哇喔……唔……」他沒回答牙老大的問題,反而靠在沙發旁搖頭晃腦的,看起來酒醉的樣子比剛才更嚴重。

「阿尚,拜託你去冰箱幫我拿一瓶啤酒來。」見他那樣子,牙老大忽然對我說。

「啊?你要喝啊?」現在是早上耶,拿啤酒當早餐會不會太隨性了點?

他歪嘴一笑,用大姆指比著光頭男說:「我要讓他醒過來啦。」

「我知道了,對付酒醉的人要用回魂酒,我有聽我老爸說過。」我恍然大悟,小跑步去拿了一瓶冰涼的啤酒出來。

「回魂酒是用宿醉的人身上,這傢伙整晚沒睡去喝酒,要用更刺激的方法。」

我一頭霧水,問道:「什麼刺激的方法?」不管是什麼,這個方法肯定不會太正常,我退離了他們一步。

牙老大接過酒,開始用力搖晃啤酒瓶,我知道他要幹嘛了,連忙又退了好幾步,他搖了十多下,接著打開拉環,加壓過的啤酒全部從小小的缺口高速噴了出來,牙老大把酒對著他的光頭灑了整罐。

「啊啊啊!幹!老牙,李是咧起肖喔!」他站起來亂叫亂跳,急忙想躲開那瘋狂噴灑的酒液,「幹嘛拿酒黑白給人家噴啦!」

「醒了沒?」牙老大一派悠閒地又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說:「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麼事?」

「好心嘸好報,偶是要來告訴你,偶昨天看到你找了很久的那哥大陸女人了啦!」他一直猛抽面紙蓋住他全是酒液的大光頭。

牙老大本來還很輕鬆,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完全變了,他馬上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衝過來抓住光頭男的領子,惡狠狠地說:「你說什麼?」

「你……先放開偶啦!」光頭男掙扎著,牙老大幾乎快把他提起來了。

「牙老大,他快翻白眼了。」我看情況不太對,連忙向前提醒他一下,要是他不小心搞死光頭男,那我又得要搬家了。

他這才放開手,但還是一副緊繃的樣子,「你在哪裡看到她的?」

「她在『富豪天地』陪酒啦。」光頭男沒好氣地說,這時他忽然講話變得口齒清晰,這讓我嚇了一跳,原來他被掐脖子之後台灣國語就會自動消失,他又說:「昨天我也在富豪天地喝酒,喝到一半,突然隔壁包廂的酒客在發酒瘋的樣子,接著就有酒客把小姐拉出了包廂毆打,砸破了好幾支酒瓶,酒店領班及保鑣都圍上去。我那時站在走廊上講電話,全都看到了過程,我就很好奇,假裝要去上廁所,那個小姐被酒客拿酒瓶砸腦袋,整個頭都流血了,肯定腦震盪。」 

「小姐……是……是她嗎?」牙老大竟然在顫抖,我更驚訝了,藍鬍子家裡的十五具屍體都沒能嚇到他,現在他居然是抖著在說話,這讓我好奇心又更強了,耳朵也豎得更直。

光頭男點點頭肯定道:「應該是她,雖然她化了妝還滿臉是血,但她臉上的特徵很明顯。」她?什麼她?是那個被打的小姐?那個女人好像對他很重要,我擅自揣測著。

「明月……她真的來台灣了?」牙老大的臉像是不敢相信他聽見的事。

「老牙,你要不要去找她啊?畢竟你們夫妻分開這麼久了。」光頭男拍拍牙老大的肩膀。

啥咪!?夫妻?

「你有老婆?!」我本來一直都很安靜地聽,但這時不禁詫異地叫喊了出來,這下驚訝的人變成是我了,我還以為牙老大是王老五一個。

「你這小子哪來的啊?這個年紀的男人本來就都有老婆了。」光頭男覺得我好像太大驚小怪。

「呃……好像也是。」我又再一次對自己識人的功力失去信心了,如果連牙老大這樣的老粗都娶得到老婆,為什麼我連個馬子都沒有?

「阿、阿南,」牙老大抓住那個叫阿南的光頭男,語氣帶著興奮的情感,「帶我去找她。」

「當然啊,走吧,坐我的車去吧。」


接著,他們如同一陣風地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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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好冷~"~ 人家不想動啦……下一集一星期後再貼,這幾天趕稿嘿……大家頂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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