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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再度張開眼睛時,視線有些白花模糊,這是哪裡?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毛太太?」阿奧發出困難的沙啞聲調,腦殼裡好像加了很多鐵塊,抬不起來。「妳怎麼會來?」

  「你忘了今天是半年一次收房租的日子啦?我才一來就發現你倒在那間死過人的房子附近,還以為你怎麼了勒,還好我兒子載我來,才有力氣把你抬進來,你怎麼會倒在那裡的?昨晚下那麼大的雨,你沒穿雨衣跑出去幹什麼?」

  阿奧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自床上猛然跳起,嚇了毛太太好大一跳,見他往外衝連忙喊著:「你還在發燒,快躺下來。」

  阿奧快步走到客廳,不可置信地看著客廳的牆壁,「不見了……」

  昨晚那些血手印統統不見了!除了記憶中原本就有的斑落的油漆,這牆再正常不過了。阿奧忍不住伸手觸摸,什麼都沒有,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找不到,這是怎麼回事?

  毛太太自他房裡走出來,看著行動怪異的阿奧,擔心他是不是腦子燒壞道:「你在幹嘛?要不要先去看醫生啊,你的臉色很難看,萬一病情加重就沒人照顧你了。」

  阿奧暫時把注意力放在應付毛太太這邊,「我……我覺得現在還好……」才說完,一陣騷癢自喉間發出,他忍不住激烈地咳嗽起來。

  「好個鬼哩!快去看醫生!房租改天再給我好啦。」毛太太嚷起來,順手撥了手機要她兒子來接她。

  咳了一陣,阿奧總算平順下來,他說:「毛媽媽,妳抄銀行帳戶給我好了,我轉帳給妳,我已經夠麻煩妳了,不好意思欠妳的房租。」

  「那好吧,你可要快去看病啊。」說完,毛太太抄了帳號給他,還不停嘮叨:「單身居住就是這樣,萬一要是病了就沒人照顧,快點娶個老婆,好成家立業……對了,說到這個,早上你的電話響個不停,有個女孩子一直打電話來,我只好幫你接起來,我跟她說是你房東來收租的,也順便跟她講你生病了,她說會幫你請病假。」

  是阿妙,他應該要打個電話給她,免得她擔憂,送走房東沒多久,阿妙就打來了。

  「喂,是我,你還好吧?」阿妙關心地問。

「頭有點重,還有點咳嗽,我不知道我昏睡到忘了上班時間。」

  「早上老葛還嚷著要炒你魷魚,他以為你曠職,還好我幫你請病假了。」

  「嗯,謝謝妳了,我想休息一天應該會好多了,明天我就會上班了。」

  「再多請一天也沒關係,你就是太累才會病倒的。」

  「不了,我不想讓老葛找藉口找我麻煩,我好多了,真的。」

  「那我下班後去看你。」

  阿奧連忙拒絕道:「不要來,這裡太遠了,晚上我不放心妳一個人還要騎這麼遠的路,更何況我會傳染給妳的。」
  
「可是你在生病……」

  「真的,我沒事了,下午就會去看醫生,好嗎?聽話。」

  「你不要逞強,生病了就該讓人照顧。」阿妙有些生氣,他怎麼這麼固執?

  阿奧知道阿妙最抵抗不了他的溫柔以對,他盡量讓聲音聽來有精神說:「我沒有逞強,這裡真的是太遠,晚上附近的路燈又少,讓妳一個人回家我會擔心,萬一妳發生什麼危險,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聽我的話才是為我好,我保證明天一定會活跳跳地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阿妙歎了口氣道:「什麼時候你才要讓我幫你承擔一些辛苦?」

  「妳已經為我承擔不少了,妳這麼好的女孩,不該跟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妳原本該過更好的生活。」

  「我才不是那種人,你再說我要生氣了。」

  「好啦,對不起,我真的好很多了,我們明天見好嗎?」

  「嗯,那你要去看醫生喔。」

  「好。」

  「還要多喝開水喔。」

  「是。」

  「還有別再喝提神飲料了,那種東西根本是毒藥。」

  「OK,我答應妳。」

  「那,我們明天見?」

  「嗯,明天見。」

  收了線之後,阿奧覺得原本不大的房子空曠起來,在經歷昨晚那樣驚險的事情,他不想自己一個人獨處,可是他又不想讓阿妙跟著他面對這種怪異的事,他要她幸福快樂,什麼都不知道地生活著。

  此時他又站在客廳裡,回想起昨夜那團蠕動的嬰兒,熟悉的害怕驚嚇似乎重新佈滿這個空間了。

  人類的記憶是種奇妙的存在,鮮血淋漓的嬰兒竟然跟每晚的哭泣聲重疊起來在他耳中不停撥放,除了這個,那矮房子裡的老頭凌虐那女人的畫面也揮之不去,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偶發事件了,這些事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事。阿奧在客廳裡踱來踱去思考著這些事情,一個不小心踩到了一灘滑滑的液體,摔得他四腳朝天。

  「好痛……什麼東西?」他看向那灘東西,是昨晚他灑翻的牛奶,已經發酸了,他聞起來像個餿水桶,只好一拐一跛地去洗澡。他還有些昏沉,全身都使不出力氣,不知是否為驚嚇的後遺症,還是因為淋雨後感冒又加重,也許兩者都有。

  走進浴室吃痛地把衣服褪去,阿奧伸手轉開水龍頭,熱氣沒多久就充滿了小小空間。他幾乎是半閉著眼擦肥皂,還不停想著,肥皂擦過胸口時,手掌有種跟平時不同的觸感,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差點又在浴室裡跌一跤。

  他急忙把浴室鏡子裡的霧氣抹去,瞪著鏡中的自己,以及胸口上的那塊肉瘤。

  「這是……什麼?」他不禁問自己,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在他位於心臟的中央,有一塊約巴掌大的肉瘤,若要形容地貼切點,就很像胸口曾被大火燒過後,重新又長出來的肌皮,它並不平滑,表面凹凸起伏,像一張難看的疤痕,阿奧退了兩步,又再度仔細看著鏡中的那塊醜疤,很像一張臉,很像昨天從血牆中爬出來的嬰兒臉!

  「不……不……」他抓著自己的頭髮,誰來告訴他發生什麼事?誰能來救救他?他應該要找誰?警察?醫生?道士?還是神明?

  阿奧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他全身赤裸地頹坐在浴室地板上,抬手撫摸胸口那張不知從何而來的臉皮。

  他的胸口竟然長了一張人臉,當他看見牆上的血手印消失不見時,他還以為昨天的一切可能是幻覺,也以為他把那個試圖爬上他手臂的嬰兒給甩掉了,結果沒有!非但沒有,它還就這樣長在自己身上。

  阿奧就要崩潰了,他連一點點頭緒都抓不到,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再這麼下去,或許他會遭遇不測,更壞的是可能會連累阿妙。想到這裡,他覺得應該要把這些事記下來,這時阿奧想起他大學時的一個好朋友,是同科系的學弟,萬一……阿奧心裡做最壞的準備,萬一他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朋友一定能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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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愈來愈嚴動…痛到用力一點點就死去活來…嗚~(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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