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齋

嗯…這則經驗實在不能算是遇到鬼，可是一樣給了哈娜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記憶…

我在唸高三時，為了應付聯考，常常時有書唸到沒書，有精力唸到沒力氣。

我家人通常都很早睡，所以家裡都早早就熄燈了，留下我自己一個孤軍奮鬥。

記得也是一個像現在這樣的夜晚，正值仲秋，天高氣爽，我唸書唸到腦袋有點打結，索性就休息一下，拉開我房間唯一的一扇窗。

哈娜之前的家地形有點奇怪(事實上這間房子更奇怪，日後會慢慢介紹)，是一棟超過二十年的老公寓，我打開窗後，居高臨下(我家住五樓)面對的是一片被建築物圍住的小空地，照理說，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段，不應該會有這樣的小空地，但它就是有，這片空地呈長三角形(看，很怪吧)，沒有人在管理，雜草長得比人還高，由於那片空地也沒有任何出入口可以進出，若人真要進去一定得爬牆。
所以那片空地就成了野貓野狗的繁殖天堂，貓狗爭地盤的打鬥聲時有所聞，聽久了也就習慣了。

但那天晚上不同，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音，由於已接近半夜兩點，我欣賞完皎潔的月亮後，晚風吹得有點涼，就在我畏冷把紗窗給拉上的同時，第一聲貓叫聲響起。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聲音，喵───────，那貓叫聲拖得長長的，完全沒有高低起伏也沒有斷掉，很接近嬰兒半夜的哭聲，接著第二聲貓叫聲跟著響起，喵───────，接著是第三聲、第四聲…，一隻接著一隻不知從哪來的貓全都聚在這小小的空地裡開始嚎叫，那單調尖銳的叫聲音簡直恐怖地無法形容！

約莫上百隻的貓所發出的喵叫聲，聲聲都鑽進耳朵裡，在空地中泛起一陣又一陣地回音，我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感覺更冷了，想關上窗戶，我不免好奇地往下看，底下的空地像是深不見底的湖水，黑黝黝的一片，好像只要一伸手就會被底下的空地給吞了進去似的，

那種既詭異又空泛的感覺實在會讓人發瘋，我又再望下往，居然完全看不見一隻貓，我明明知底下有上百隻野貓，卻一隻都看不見。

可是當我仔細注視某一個小區域時，赫然發現有微微的星亮在閃爍著，那是貓的眼睛！在完全的黑暗中閃著幽森森的綠光，更加仔細一看，整片空地的貓眼全都抬起頭來對著月亮嚎叫著！
貓叫聲持續著，一聲又一聲，那拉長的單音中竟帶著一種悲涼的氣氛。

牠們的儀式(我相信那是貓的一種儀式)一直到了接近三點，突然全部一起戛然而止！就像你正在聽那種吵得震天價響的搖滾樂突然按下停止鍵一般，一時間周圍靜得只聽得到我的呼吸聲。

我看了看鬧鐘，剛好半夜三點整，這又讓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之後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貓叫聲。

我再也唸不下去了，匆匆收拾書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隔天我去問了教生物的老師，貓會不會有這種現象，她很肯定地告訴我，貓科的地盤觀念很重，尤其是城市中的野貓不會有集合在一起的行為。

而那個晚上貓叫聲也成了我一個難忘又難解的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