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齋

嗯…今天要講的是哈娜老爸的一個老朋友，他已去世十多年了，但在他去世時，發生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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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老媽，電話～」我趴在床上看著少女漫畫，空氣中傳來老媽跟鍋鏟奮鬥的鏘鏗聲。

「妳是沒看見我在忙逆？去接一下啦。」老媽正揮汗如雨地在炒菜。

「喔～」不甘不願地放下漫畫書，我起身去接電話。

「喂～？」

「喂，妹仔，叫爸爸來。」找老爸的？一聽就知道是誰。

「阿偉叔叔喔？老爸剛工作回來，在睡覺吶。」

「這樣啊？可不可以叫他起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他說。」阿偉叔叔的聲音很遙遠，好像從很遠的地方打來的。

「呃～好啊，你等一下喔。」我正要叫老爸，阿偉叔叔又叫了我一聲：「妹仔，要乖乖的喔。」

「呵呵～，叔叔你在說什麼？我一向都很乖啊。」我笑著回答他。

老媽問：「誰打來的？」

「阿偉叔叔啊。他要找老爸啦。」

老媽擦了擦手，準備接電話，我則是走去老爸的房間叫他起床。

「喂？阿偉啊，你大哥在睡覺啦，什麼事？」老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老爸，阿偉叔叔打電話找你。」我硬是把老爸從床上挖起來。

老媽還在跟阿偉叔叔講電話，聽樣子好像講完了。

老爸還賴在床上，不過已經醒了，他問：「找我什麼事？」他問走進房裡的老媽。

「沒什麼事，只是打來問我們最近好不好？問侯之類的話，還叫我們要好好照顧身體。還說他老婆拜託我們照顧了，真是的…」老媽笑著說，阿偉叔叔人就是這麼好，有事沒事就會打來問候老爸老媽。
「喔。」

這時電話又突然響起，但這電話讓人備感突兀，很奇怪，感覺就是很奇妙，明明就是一通再普通不過的電話鈴聲，但老爸老媽和我就是驚跳了一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老媽，她又急忙走到客廳去接電話：「喂？」

老爸還在問阿偉叔叔打來做什麼？這時老媽臉色蒼白地衝了進來，哭喊著：「阿偉死了！」

「！！！」我張大眼睛，無法置信，剛剛才接到他的電話，怎麼會死了呢？

「不可能！」我首先叫了起來，「他剛剛不是才打來？」

「剛是阿偉嬸嬸打來，說阿偉叔叔在前幾天興x港落海，就在半小時前被打撈上岸。」

「不…不可能。」我一時軟了腳，腦中一片嗡嗡作響。

老爸最快冷靜下來，「快去他家看看！」

我們一家四口，懷著又疑又懼的心情，火速趕到阿偉叔叔的家。

我們趕到時，阿偉叔叔的媽媽正趴在靈堂前嚎啕大哭，「阿偉啊～我的阿偉啊～」聽者聞之鼻酸。

我看見靈堂上叔叔的黑白照，也跟著大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呢？

老媽也跟著哭了起來，現場一片哀傷。

「怎麼回事？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阿偉要去救他弟弟啦，前幾天他弟弟發酒瘋，說要去跳海啦，那天有個颱風來，我叫他不要去，反正他弟弟不可能真的跳海，但他執意要去，結果被瘋狗浪給捲到海裡去了。」阿偉嬸哭著雙眼說。

「你這滾蛋，害死你哥哥，你怎麼不真的去死？」阿偉叔叔的爸爸又怒又悲地猛踹阿偉叔叔的弟弟。

他則是一語不發地接受他爸爸的責備。

「我們本來想說，他是連車子一起被捲進海裡，或許會有一點點生存的機會，結果…結果…」阿偉叔叔的媽媽哭得更淒慘。

「媽媽…剛真的是阿偉叔叔打來的？」我紅著眼問老媽，但我很清楚那一定是叔叔，只有他會叫我妹仔。老媽也是亂了分寸，「先不要告訴他家裡的人這件事，要不他們會更傷心。」

那一刻起，我真的相信阿偉叔叔是真的去世了，而他打來我家的那天就是他的頭七。

之後過了好多年，我一直記得阿偉叔叔那時電話裡的語氣，就像平常一樣，好像不讓我們擔心似的，只要一想到這，我心頭又是一陣難過。

他死了之後，還放心不下我們這家人，特地打電話來向我們告別…

後記：阿偉叔叔過世後，阿偉嬸嬸發現她懷孕了，算了算日子，最可能的懷孕時間竟是他落海的前一天，之後阿偉嬸嬸生了個男孩，為阿偉叔叔留下一脈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