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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因金玉寺住持大壽,柳雲娘上寺祝賀,出門前吩咐要清理內房,一個名叫珠娥的丫頭便被使喚。這珠娥原本是富家小姐,但因與施府生意往來失敗,珠娥的老父為了還債,含淚把還是十歲的女兒賣給施宗耀當妾,豈料柳雲娘反對,但人都送到了,只能留下當丫頭。
在珠娥十七歲那年,施老爺見她年幼可欺,趁柳雲娘回娘家時,強佔她清白,事後警告她不得伸張,雖然她年輕,卻也明白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毀了,但又能如何呢?她的肚皮沒有尤婉妹爭氣,要不她也能憑著孩子當上四姨太,強過現在給人家當丫頭使喚。
她進了柳雲娘的房裡,看了看周遭,沒什麼特別骯髒,便想偷個小懶,於是趁著四下無人,想當當施家大奶奶的威風,她取了柳雲娘的衣裳,披掛在身上,在銅鏡前學著柳雲娘扮起主母來了。
「啊呀,多美的衣裳,摸起來真是細滑,」珠娥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當人家的丫頭要是能有尤婉妹一半命好就成,一樣都是賣身,也一樣曾被老爺不明不白地佔了便宜,怎她就給老爺當妾,她自個兒卻不時被阿福毛手毛腳還不得張揚,怕人家說她女孩子家不知廉恥到處掛嘴,想到這,總免不了嫉妒起尤婉妹。怨嘆自己也真命苦,原是錦繡一般的人生,竟逢故變,這不潔的身子還不知能不能嫁人呢,每每只要想起阿福猥狎的嘴臉,心裡總是咒他千百萬刀不得好死。
一會兒她玩膩了,把衣服放回,接著看見柳雲娘的床舖,心想自己一輩子大概再也無法睡這麼軟的被子,就算不能睡一晚,讓她窩一下也好。
珠娥脫了鞋,小腳一縮,便整個人躲到被子裡,那軟被輕飄輕飄,透著一股水粉味,她暗自偷笑施大奶奶灑了再多香粉,也盼不到老爺來睡,她舒服地一個伸展,腳丫一蹬,踢到了某樣東西。
「這啥?」珠娥從被子裡冒出頭看,是一個倒蓋的竹簍,她心中怪奇,怎麼大奶奶的床邊角落有個竹簍?再仔細一瞧,竹簍中似乎有個小瓶什麼的,被黑布蓋住。
「唷呵,什麼怪玩意?」她伸手一掀,順手揭開了黑布,是個小盅。她歪著頭把小盅捧起,朝裡一看,冷不防被一股惡臭給薰得逼出淚來,「哎唷,我的老天爺,這啥鬼東西?臭得像茅坑似的!」
她本想把這東西拿給出去丟了,但隨即想到這會不會是大奶奶的東西呢?它還被擺在最角落,若她自作主張給拿去扔了,大奶奶一問起來,不就發現她爬上她的床嗎?
不不不,就當做沒看到,若大奶奶問說怎沒處理這玩意就推說沒看見好啦,珠娥念頭一轉,急忙把小盅給放回去,卻不小心給碰倒了。
「哎呀,哎呀!不好。」見小盅一倒,珠娥嚇得連忙扶起,還好沒什麼損傷,「這裡頭到底是啥?」她邊說邊搖動,才這麼一叨唸,盅裡頭便伸出一絲細線,叭地一聲貼上了珠娥的手腕。
珠娥大驚,那細絲像是活物,迅速爬上她的手,盅口不斷地湧出更多的細絲,將她的手腕一圈一圈地繞起,沿著手臂爬上她的身,將她的咽喉勒住,讓她連呼叫的空隙都沒,那鬼物力氣之大啊,將珠娥的五官給擠凸了,舌頭長長地伸出,任憑珠娥手腳亂踢地自床上滾落,都無法掙脫,就這樣活生生被扼死了。
斷氣之前,珠娥眼角泛淚,她心中想著為何自己會這樣死去?為什麼……?
那如細絲一般的觸手探進了珠蛾的耳朵裡去,這耳進,那耳出,這一進一出之間,珠娥的身體竟被吸個精光!只縮得像張狸皮似的,再也看不出來那原本是珠娥的模樣。
那蠱物吸食了珠娥的血肉之後,又蠕蠕而行地爬進了小盅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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