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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繡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阿福的血灑在她臉上,她卻連叫都沒叫過。
當施家下人們發現阿福慘死在樹上,而小繡子不見蹤影,全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官府派來了兵,輪流問過每個人,包含柳雲娘及尤婉妹,沒有一個人知曉阿福究竟是為何被高掛在樹上慘死。是以官府矛頭全都指向失了蹤的小繡,發動了全府的人尋找她,但施府何其大啊,找了兩日一無所獲。
阿福無父無母,是施宗耀在金玉寺把他撿了回來,這下他死了,施府也只草草埋了他。


「嘿,這厲鬼是誰啊?為啥要了阿福的命啊?」
「笨耶,小豆子,那厲鬼一定是施二奶奶嘛,是不?因為阿福說了不敬她的話,施二奶就要他的命懲罰他!」
「嬤嬤,是這樣的嘛?」
老太婆只是笑了笑道:「小娃兒,故事還沒到底呢,慢聽,就在這時刻……」


就在這時刻,施宗耀總算是千里迢迢趕回來,見到胡若霜的墓碑,悲從中來,急血攻心,竟就昏了過去,躺在床上就是一個晨夜。
施府處處迷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自珠娥死在柳雲娘房裡後,瘟神像是進了施家大門一般,接連又死了胡若霜、阿福,還瘋了一個不見蹤影的小繡,現在連當家的施宗耀都病倒在床上。
江南人開始好事地造謠,這施家要塌啦,這麼多年連個男丁都沒能傳宗接代,若這施宗耀一去,這麼一大家子誰能撐得起?而有些下人們,見這情勢不對頭,紛紛求去,江南第一大家開始出現崩坍的裂痕。
在施宗耀臥病在床的當頭,還是不斷呼喊著胡若霜的名字,柳雲娘見狀,竟也賭氣不再探望,只叫雙雙每日晨昏問安。於是尤婉妹只好扛起照顧的責任,不遺餘力地照料著施宗耀。
這天晚上,她自廚房熬了藥湯要到施宗耀房裡,站在門外忽然聽見房裡頭有著細細的說話聲。
尤婉妹是丫環出身,自然是懂得避嫌,於是她便等在房外,等著施老爺的訪客出來。約三刻鐘後,藥湯都涼了,她想著要再拿去加熱,心頭忽然一轉,這……這老爺房裡的……會是誰呢?怎沒聽誰提起有客人要來?老爺生病這些時日,各色人樣是來了不少,但總在白天到訪,太陽下山前離去,可也沒見誰都戌時了還扯著喉舌聊個沒完。
這一想,她欲直接開門進入,一腳都沒踏出卻又停了下來,她是一個婦道人家,就這麼匆忙一邁地跨進去,這裡頭的人會怎麼想?更甭提其中一個是她當家的。
然她真的好奇房裡的人到底是誰,不如偷瞧一下好了,若真是重要人物,自己總不會冒失。主意既定,尤婉妹輕輕放下藥湯的碗,再看看四下無人,用唾沫濡濕了紙糊的窗紙。
在昏暗的燭火中,隱約可瞧見施宗耀的臉在微火中,施老爺像是正在笑著,卻又帶點恍惚,這房裡所見,只看見施宗耀一人,他到底在跟誰說話?
尤婉妹的眼珠子睜著極大,並且極力搜尋著,忽然眼簾邊走出一名身形豐盈的女子,她背著尤婉妹,在施宗耀面前坐了下來。是誰?尤婉妹想著,這女子為何這麼晚了還到施宗耀房裡?
她細碎低語,尤婉妹聽不真切,反倒是施宗耀這個病人一如反常,說話力氣大了許多,無奈他說話力氣雖大,聲音卻如同破洞的風筒,根本說不清晰。
此時,在房裡的施宗耀神情忽然轉為痴迷,原本毫無生氣的臉龐此時竟增了幾分光彩,眉飛色舞地跟這女子說話。
尤婉妹站直了身子,心中的疑惑愈來愈大,這女人的樣子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而老爺分明不對勁,這……難道是……尤婉妹不敢繼續再想,她心頭一陣涼氣冒上,如果真是如自個兒心裡所想這樣,那施宗耀方才不就在跟鬼魂對話?她急忙又湊上那個小紙洞,想要再看看那裡頭的情形。
她的眼珠子一貼近那小洞,便見著一片血紅,那血紅中有著靈活的黑珠子滑溜地轉動著,同時窗戶的那頭發出了一聲尖細女人笑聲:「嘻嘻嘻……妳在看著我?我在也看著妳哪……」
尤婉妹一個大驚,整個人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那、那是什麼?她在看著我?那她剛才……剛才……
尤婉妹驚覺到她看見的是那女人的眼珠子!她只隔著小洞緊貼著她血紅色的眼珠子!
她混身顫抖著,嚇出一身冷汗,但這時她忽然想到還在房裡的施宗耀,這下不好了!她顧不得還在發抖的身子,踉踉蹌蹌地跌進了施宗耀的房裡去,他正一臉痴笑地坐在床上。
「老、老爺……」尤婉妹心中打個突,施宗耀的笑臉蒼白中透著不尋常的詭異。
他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聽見尤婉妹的呼喚。
「老爺……?我是婉妹,你……」尤婉妹喚了幾聲,見他沒有反應,該、該不會……她伸手探到施宗耀的鼻下,發現他竟沒了呼吸,她嚇得收回手,接著施宗耀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尤婉妹終於驚駭地尖叫起來:「老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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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