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阿奧學長是個很傳統的人,同時注重一些小地方,我每年都會收到他的聖誕卡片,於是我翻出他去年搬家後寄給我的卡片,上面有他的地址。
  
「高雄縣啊,好像有點遠。」我看著地址,把地圖一併翻了出來,確定好路線該怎麼走之後,打電話跟大仔借車。

  阿達爸很愛收集名貴車,出手毫不手軟,但大仔愛摩托車,根本不希罕用兩個輪子以上跑的交通工具,我記得阿達爸在前年送了一輛Focus給他,但他大少爺只開了三、四次,就把它丟到車庫的某個角落去了。

  「大仔喔,你的Focus借我幾天好不好?我有事要到高雄去,不想坐火車。」

  大仔不愧是拜把的兄弟,沒有猶豫就一口答應:「你自己來拿啊,我又不開,不過很久沒開了,要充一下電就是。」

  「謝啦,過兩天就還你。」

  隔天中午,我準備好之後,戰戰兢兢地上路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過年期間到處都是人潮,不但高速公路每條都像好幾天沒大便的腸子,塞得又臭又長,連平面道路也全都是人跟車,所以當我滿身狼狽又歷經滄桑地到達阿奧學長家門口時,天色已經暗了。

  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花在找阿奧學長的家,我完全不知道高雄縣竟然大成這個德性,我以為我是照著地圖上的標示在走,結果還是下錯交流道,整整繞了一大圈才到正確的地方。阿奧學長的家卻是偏僻再偏僻,鄉下再鄉下,根本連一根正確的路標都沒有,我幾度懷疑我繞過兩次相同的墳場,最後總算是到了。

  「我到底在幹嘛,阿奧學長到底在幹嘛啊。」把車停好後,我忍不住抱怨起來,「只是來拜年,感覺像是老鼠走迷宮。」

  我不停地碎碎唸著,然後按了門鈴。

  幾秒後,裡頭發出碰隆啪啦的聲音,接著大門就霍然開啟。

  開門那瞬間,我以為我找錯門了,因為來開門的不是阿奧學長,竟然是妙妙學姐?更正,是變漂亮的妙妙學姐。我一下子就認不出她來。

  她似乎也在認我的樣子,接著她很不確定地開口:「阿尚?」

  「嗯。」我點點頭,心想:哇靠,你們也太會撐了吧?竟然從大學交往到現在?

  確認是我之後,她竟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學、學姐?妳是怎麼了啊,喂,發生什麼事?」我慌了起來,就算我的樣子跟大學時的那付青菜蘿蔔遜咖樣差很多,但也沒必要到哭出來的程度吧?這樣我很受傷耶。

  她邊抽搐邊說:「你總算是來了,我……我……」

  「先進去再說。」我扶著她走進阿奧學長的家。「學長呢?」

  她搖著頭,試圖重新整理情緒,深吸一口氣之後總算平穩下來,「對不起,這些日子我真的很難熬。」

  就算我遲鈍得跟河馬一樣也明白阿奧學長真的出事了,追問著:「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奧失蹤了。」

  「失蹤?」

  一個意識清醒,身強體壯且根據以往經驗得知交友情況並不複雜的成年男子失蹤了?

  我有點不明所以,「好好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失蹤?」

  她再度搖頭,啜泣著:「他前陣子行動很怪異,卻又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怎麼個怪異法?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大約三個月前,阿奧一直睡不好,抱怨附近有嬰兒的哭聲讓他整晚無法成眠,之後他曾經來我家睡了幾天,可是夜半他卻老被惡夢驚醒,隔天一早又什麼都不記得。」

  「嬰兒哭聲?」我看了看外頭寂靜的巷道,離這裡最近的一棟建築物是棟有著天空藍鐵拉門的矮屋子,像個倉庫似的,看起來不太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再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從阿奧失蹤後,我就搬來這裡住,我告訴房東說阿奧到外地出差幾個月,實際上我是想知道阿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妙妙學姐嚥了口口水,把懸在眼角的淚水眨掉。

  我追問著:「可是?」

  「我沒聽見嬰兒的哭聲,然而阿奧的行為愈來愈奇怪,我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曾交了一份全是手印的報告給了我們上司,我上司氣得暴跳如雷,認為阿奧跟他過不去,這件事讓他被調職,還差點沒工作,一向小心謹慎的阿奧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他堅持他沒有惡作劇,但有手印也是事實,從那時開始,他的神情就好像在隱瞞我什麼事情一樣,他還是說每晚都有嬰兒的哭聲,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她又快要哭出來,我連忙抽了幾張面紙遞給他,她揩乾了眼淚,「之後,他幾乎是每天早上就趴在公司的會議室睡覺,否則就是躲到某個角落不見人影,我曾經要他搬家,但他不肯,你也知道他那個人一固執起來,就算有十頭牛也拗不過他。」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我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這有可能是阿奧學長要離開學姐的一個方法,據我所知,妙妙學姐來自一個經濟相當不錯的家庭,而阿奧學長卻是靠著獎學金及三份打工才能負擔得起生活費及學費的窮小子,所以剛剛我才這麼驚訝他們竟然能維持這麼久的感情,或許交往時間太久了,阿奧學長發覺自己無法跨越那條溝,所以才選擇離開。


  我沒說什麼,只是問道:「再來呢?」

  「某一天早上,阿奧沒來上班,他從來不會無故曠職,根本連請假都很少,我打電話給他,是他房東接的,說他病倒了,當天下午我們又通了一次電話,他堅持不要我去看他,跟我保證他沒事,睡一覺就好,還跟我約定好隔天見,那是我最後一次跟他講的話,他……就這樣消失無蹤了……」

  我試圖想要暗示學姐,「會不會是阿奧學長他……呃……忽然想要離開……」

  她馬上就明白我的暗示,直接打斷我,「不可能,你不明白,我們說好要一起幸福過下半輩子,他不可能就這麼丟下我。」

  「但妳怎麼能肯定……」我再度為難地開口,覺得自己是殘忍的壞蛋,正要告訴她一件殘酷的事實。

  「因為,如果真如你所想的那樣,為什麼他該帶走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帶走?」她質問我,表情認真:「他的衣服、現金、信用卡、提款卡、手機之類的都還留在這裡,一個存心要離開的人總要帶點錢吧?可是全都在這裡,連摩托車都在,身無分文,也沒有交通工具的一個人要怎麼『離開』?種種跡象看起來就像他是出門去買份報紙什麼的,這叫我怎麼能接受?他一定出事了,我也曾報警,但警察似乎不認為阿奧出事,態度並不積極,加上我並不是他的親屬,只是他的女朋友,雖然也曾經叫我去認過幾次屍體,但全都不是他,我已經……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看到屍體才能死心!」

  這倒讓我疑惑了,妙妙學姐說得對,如果阿奧學長的東西都還在,那他到底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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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到我無法思考…Orz

第五集快要難產啦~~~~~~~(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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