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2.

「我說正男啊,你這幾天每天到我這裡報到是怎樣?你不是不准我再對趙書宗的事有興趣嗎?」阿超不滿地看著正男拿著望遠鏡直盯那棟趙書宗所住的大樓。

「嗯,我有些事要搞清楚。」正男是不想讓阿超捉到機會偷拍趙書宗,自從幾天前雨夜消失後就沒再出現,他很擔心雨夜會對阿超不利。

「什麼事?」阿超問。

「你不要管,反正你不要再過問趙書宗就是了。」

「你這什麼道理啊…」

「不要吵,趙書宗有行動了。」

「喂,老兄,太不公平了吧,不准我過問,你自己卻又在偷看他,這不是矛盾嗎?」

正男轉頭看著阿超,嘆了口氣說:「好吧,叫你不要看是過份了點,你要答應我真的不要想把趙書宗的八卦賣給雜誌社。」

「兄弟,你最近真的變得很婆媽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阿超推開正男,對凖了趙書宗。

正男不再說話。

「喂…趙書宗在幹嘛?他一邊打電話一邊盯著畫面。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我怎麼會知道?我才看到他拿起電話來,你就推開我了。」

「正男,他把子畫面切換成一個畫面了,而且…天啊!」阿超突然叫起來。

「怎麼了?」

「你趕快來看!」阿超讓出位置。

正男連忙替上,他看見趙書宗一邊拿電話,一邊好像在發出笑聲,臉上的表情狂妄不已,而他轉向電視畫面,看見了不敢相信的事情。

畫面上有個女人被三個大男人給捉住,並且全身赤裸,那女子雙眼被矇住,手腳也被兩個男人給制住了,另一個男人正在強暴她!

喂喂喂,這是怎麼回事?趙書宗在看偷拍光碟嗎?可是,電視裡那女人的表情不像是演出來的,她此時正被其中一個男人用細繩給勒住脖子且綁在床頭,舌頭外吐,掙扎不止,另一個男人狠甩了她一巴掌,她的口角滲出血水。

正男簡直動不了,他死死地盯著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他腦筋一團混亂。

他看著趙書宗還拿著電話,像是在指揮著。正男勉強鎮定下來,他發現那三個男人中的一個也拿著電話,難不成是趙書宗指使他們的?

他怔楞著,阿超接著又看下去,「這傢伙在指使那三個男人強暴那個女人!」

他說出了正男心裡想的,現在該怎麼辦?

阿超拿起電話,正男則按下他的手:「你要幹嘛?」

「當然是報警,難道真要看著那可憐的女人被凌辱?」阿超說。

「你要怎麼跟警方說明你看到的案發經過?」

「這…」阿超倒沒想過。

「我看,打匿名電話好了,你先去樓下的公共電話報案,我來看趙書宗接下來要怎麼做,對了,把錄影機架起來,若以後事情鬧大了,有了證據才能保命。」

真好笑,前一刻他還叫阿超不准錄影,這下子卻變得非錄不可了。

阿超熟練地架好錄影機,啟動之後由正男操縱鏡頭,之後他就下樓去報案了。

那頭的趙書宗仍舊用電話遙控著那三個惡徒,正男把鏡頭盡可能調到最佳,此時他不禁慶幸阿超的偷窺設備十分精良,不但把趙書宗的表情及動作給拍得清清楚楚,連電視畫面也清晰無比。那女人大字形地被綁在床上,頭部歪歪斜斜地別向另一邊,頸上的繩子還扣著她,蒼白赤裸的身軀佈滿了瘀痕及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而且一動也不動,像是對自己的命運絕望了一般。那三個男人暫停了動作,顯然是在接受趙書宗的指示。

過了兩分鐘後,他發現有件事怪怪的,趙書宗的上方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濃霧,緩慢地盤旋在趙書宗的頭頂,之後一眨眼就不見了。

「奇怪?那是什麼?」他擦了擦鏡頭,那霧再也看不見了。

「那是『邪』。」雨夜突然出現。

「唔哇!妳幹嘛忽然跑出來?」

「我一直都在,只是沒讓你看見。」

「幹嘛鬼鬼祟祟的?」正男有些生氣。

「你在生我的氣嘛,出來自討沒趣嗎?」

「哼!怎麼?看到有吃的就跑出來?很遺憾,我朋友不會被貪心沖昏頭的。」

「那還很難說,」她不可置否。「我還不會對你朋友下手,眼前就有現成的了。」

「趙書宗可不是市井小民,不要說捉他了,連靠近他都有困難,要是他被殺了,我可不會像上次一樣那麼簡單就脫身。」

「對我來說都一樣,只要他是被『邪』附身的人,沒有什麼可以阻礙我。」她挑著眉說。

「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趙書宗連讓我照相都不必,就可以確定他是宿主了,妳應該可以自己一個搞定吧?」

「目前還不行,『邪』很狡猾,我上次是以你為餌才能引出『邪』,它在宿主達到慾望滿足的最高點時活動最旺盛,因為那時它們吃的最飽,且最沒有防備,我得在那時捉它才行,錯過那個時機,根本別想捉它。」

「不會吧?上次妳是故意讓我被那個切割醫生刺的?妳…妳這…」正男氣得說不出話來。

「反正你又沒死,被刺一下會怎樣?我還不是救了你?」

「要不是妳,我根本連被刺都不會!」他憤怒地大吼。

「你這男人心胸真狹窄,都過去的事了還計較…」她反倒嘟起小嘴了,這讓正男是又好氣又好笑。

「現在怎麼辦?」又回到老問題,他問。

「嗯…我想…你再做一次誘餌。」

「我說雨夜,妳可能不太了解人類社會,趙書宗的慾望看起來是偷窺慾,而且是偷看女人被強暴的那種變態慾望,我是個大男人耶,怎麼做誘餌?」

「你剛才到底看了些什麼?他的偷窺慾可沒那麼簡單,他喜歡看的是被虐殺的過程,那女人已經死了。」她無所謂地表示。

「什麼!」他大驚。馬上又去看趙書宗的電視,螢幕上的女人仍維持剛才的姿勢,看來沒有動過。而那三個大男人已穿好衣服,正忙著收拾那女人的房間。忙了一陣後,其中一個男人拿出一個黑色的大塑膠袋,夥同其他兩個男人將那具已成死屍的女人裝起來,準備帶走。

「還有,你再把視線往隔壁大樓十樓,就是那女人的房間。」她又說。

正男隨即把望遠鏡調向雨夜說的方向,果然看見那三個男人正扛著屍體離開房間。

這趙書宗簡直豬狗不如,竟然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獸行。他也責怪自己剛才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報案再說,考慮太多竟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妳都看見了還不去抓他?難不成妳還真要去把他挖個大洞才能捉到『邪』嗎?妳這個半神魔也太遜了吧?」他還是不能習慣雨夜如此漠視人命。

「現在的『邪』不比以前,看那人類殘暴的模樣,他體內的『邪』恐怕很強大。」

「再強也不過是幾隻『邪』罷了,那不是妳的食物嗎?愛吃的東西就在眼前,費點力也是應該的吧。」他指責她。

「誰告訴你我愛吃了?我吃『邪』是因為…」她突然噤聲,態度十分不自然。

「因為什麼?」

「沒事,」她馬上否認,且轉變話題:「我去看看。」說完,她啵的一下不見了。

阿超此時自外頭進來,口中不停地唸著:「媽的,什麼爛警察,難怪治安這麼差。」他邊罵邊走進來。

「情況如何?」正男臉色很難看,才幾分鐘,事情就有如此大的變化。他還沒想過要怎麼跟阿超說經過。

「如何!?我才說不到兩分鐘就被當成神經病,還叫我不要亂佔用報案線,否則要依妨礙公務告我咧。」他氣憤地說。沒注意到正男發青的臉孔。

「他們不相信你?」

「廢話,想也知道,趙書宗可是立委耶,就算是真的,警察也不會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捉他,更何況只是一通不知打哪來的匿名電話。但至少他們也當一回事好不好?眼前就有犯罪事實在我們眼前,我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氣得踢開空啤酒罐。

看來眼前只有雨夜能制裁他了,但她的手法卻又如此殘暴,正男真不知如何是好。

「錄得如何?」他發洩完畢,看著那棟大樓。

「那女人死了。」他納納地表示。

「死了?」阿超呆呆地重覆著他的話。

正男將錄影帶自匣中取出,遞給了阿超。

阿超緊接著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影帶的內容。

看完後,兩人陷入一陣難堪的沈默。

「我們…間接也算是幫凶…」阿超打破沈默,卻讓正男的心情更加惡劣。

「媽的!去死去死!」正男突然跳起來,狂怒地破壞阿超房裡的擺設,把原本就不整齊的房間弄得好像被強盜洗劫過一般,阿超沒有阻止他,他只是仰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不語。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阿超盯著飛繞在日光燈附近的小蟲子。

正男頹然地坐在阿超的旁邊,「事情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畢竟我是在人手不足的警局中充當業餘攝影師,而你是鑑識组的,不是專辦刑案的重案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靠!有說跟沒說一樣。」

正男不想去反駁他,他的確是在講廢話,不知他們會怎麼處置那具女屍…嗯?女屍?對了!

正男猛然跳起來,阿超被他突然的舉動給怔呆住了。

「幹嘛?你想到什麼?」

「那女屍…我真笨,那三個男人現在正要去處理屍體,我們可以跟蹤他們,再暗中報警,讓警方來處理這件事。」

「對厚!我怎都沒想到。」阿超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但他馬上想到一件事,「你是怎麼發現那女的就住在趙書宗的隔壁大樓的?」

「呃?只是偶然發現,」正男暗自吞了口口水,他突然忘記那是因為雨夜告訴他,他才會知道的,這他怎能跟阿超說?他馬上支吾其詞,連忙轉移話題:「先處理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阿超沒再追問,只是偏著頭思考著。

「趙書宗那棟大樓離這裡多遠?」正男問道。

「我的望遠鏡有效倍數可達100倍,看月球都沒問題了。我先前稍為目測了一下,那棟大樓離這裡不會超過一公里的範圍,要是快一點的話,我們十分鐘內就可趕上。」

「從剛剛過去那麼久了,他們會不會已經走了?」正男疑慮地問。

「那三個男的可是要搬一具屍體耶,不會那麼快離開大樓,一定會選個隱密的地方,等到三更半夜才敢行動。」阿超看了看錶說,「現在十一點多,我預估他們會先躲起來,等到完全沒有人出入了才會進行。」

雨夜自正男的頭頂出現,他仍照例視而不見。

她說:「我剛才去那宿主的家,『邪』的味道非常重,我猜想的沒錯,他的身體幾乎是『邪』的大本營了,我估計附在他身上的『邪』幾乎與他本身的靈魂同等量了,換句話說,他非死不可。」

正男聽到這裡,把頭一抬,正對上雨夜那轉成貓眼似的瞳孔,好似上次捉到那切割魔時的神態,讓正男混身不自在。

「怎麼了?」阿超見他向著天花板東張西望的。

「沒有。」他隨即調回視線,「我們走吧。」




* * *



「確定是這裡?」正男坐在車內已快兩小時了,眼前大樓精美的鏤刻大門緊緊的閉上,只有警衛室裡亮著小小的日光燈,成群的大樓默默地聳立著,高高的黑影形成一股無名的壓力,大樓住戶們的燈光也漸漸熄滅,只剩幾個零星的窗戶還隱隱透光,增添一抹神秘的感覺。

偶爾幾部車子開過,除了這些,周遭靜得連遠方的狗吠聲都顯得吵雜。

「我不會判斷錯誤的,趙書宗和那女的就住同一個社區,我想他們只能從唯一的地下室出入口出來。」

「都快一點了,他們還在等什麼?」正男有些焦急。

「有耐心一點,警方在跟監時就是這樣。」阿超雖然是鑑識組,但他也是警大畢業的,受過正規專業的訓練,但他不同啊,他只是警方約聘的攝影師,正男努力嚥下一個呵欠。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三個歹徒始終沒有出現,正男不禁懷疑是不是阿超判斷有誤,但他瞄了一眼阿超的神色,發現他的額角青筋暴露,心裡不知在想什麼,所以他也就不再多問。

終於,天邊一道光芒經由大樓某一扇窗戶的折射,射進了他們所在的車廂內,已經天亮了。

他和阿超對看一眼,明白他們失敗了,那三個歹徒一定早就不知用什麼方法逃逸了。

「走吧。」正男轉動鑰匙,發動車子,阿超則是不甘心地瞪著那座大門。

「等等。」阿超阻止他,「那是趙書宗!」

一個人影自大門閃出,那張臉孔正是趙書宗本人沒錯。

「天才剛亮,他要去哪裡?」正男看著趙書宗立在街邊,看著手上的錶,像是在等人。

「我懂了!」阿超扯著喉嚨喊道。「那三個歹徒整夜等在地下室,就是要趁天亮時載走趙書宗,讓監視器拍下他是被司機載走,這樣一來若是那女子的事被發現,從監視器的錄影帶查看就不會有可疑的車輛進出,也就查不出那三個歹徒了。」

可是他們還是錯了,不一會,一輛氣派的黑色轎車自街尾緩緩駛進,車上下來了一個穿著整齊的男人,自另一側開門讓趙書宗上車,他則是坐在駕駛座上,朝著來時的方向離開。

「現在怎麼辦?那人不是三個歹徒其中之一,可是那三個惡棍可能還在大樓裡。」

正男想了一下,「你開我的車去跟蹤趙書宗,看他要去哪裡,我想辦法潛入大樓查看。中午就在辦公室會合,再看情況是否要公開錄影帶。」

「好吧,眼前也只能這樣。」

於是他們分頭進行,正男看著阿超駛離視線後,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建築物,估計著圍牆的高度,他沿著圍牆走了一圈,大約有二公尺高,且約三公尺就裝著一部攝影機,這社區的警衛設備還真嚴密。

「雨夜。」

「嗯?」她一直在他的四周飄來飄去。

「妳能不能施法讓我進入這大樓裡?」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向她要求。

「我還以為你討厭被我施法咧。」她調侃他。

「現在還是討厭,但目前只有這方法能進去。」他有些無奈,對上次變綠蛞蝓的事還是耿耿於懷。

「呵呵…久了你就會習慣了。」她對著他呼出一口氣,濃紫色的煙霧立即將他包圍了起來。

「妳上次在醫院也用這個,對監視器有用嗎?」那紫色的煙一重又一重地圍繞著他。

「這跟上次不太一樣,不止監視器,就連嗅覺靈敏的狗都不會發現你,這煙會讓你的身體變成像靈魂一樣的狀態。」

「那走吧。」他表情堅定地走向大門,經過警衛室時,他還特地朝監視螢幕中看有沒有自己的影像。

順利進入大樓後,他首先就往地下的停車場進行搜索,但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找到。

「奇怪,那三個男人到底去哪了?」他已是滿頭大汗,來來回回地不知走了幾遍。

這時他的行動電話響起,「喂?」

『正男,趙書宗進入一棟別墅,那好像是他家,有個女人跟小孩就住在裡頭,他進去一會兒後就又出來了,看樣子那女人是他老婆,他現在又折返大樓了。』

「好,我明白了,我這裡目前沒有進展,再連絡。」他收了線,又走回大門等待趙書宗回來。

「你要幹嘛?」雨夜好奇地問。

「跟著趙書宗進入他的住處,看看那三個歹徒是不是躲在他家。」

沒一會兒,趙書宗又被那輛黑色轎車載回,阿超則是在他的後頭跟著。

趙書宗下車後,跟著車裡頭的人交代了幾句,又返回大樓,警衛室裡的人親切地向他打招呼。

趙書宗一路上不時東張西望,神情似有不安。

「他怎麼了?」正男低聲問雨夜。

「他體內的『邪』可能感應到你的存在,但躲在人類體內,它們也無法一眼看穿你。」她回答,此時雨夜就跟上次一般,直盯著趙書宗的背影不放。

進入他的住處後,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張超大螢幕的電漿電視。

趙書宗叫喚了一聲:「你們在哪?」

那三個男人果然在他家!他們自一間房間走出,個個都是不知所措的模樣。

「那女人呢?」趙書宗問,拿起一支雪茄點燃,濃重的嗆鼻煙味充斥著整間客廳。

那三人對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都照您的方法處理好了。」

「很好。」他自口袋中抽出一本支票本,寫下一個數目交給其中一人說:「拿了錢趕快去大陸躲一陣子,我想那女人短期間不會被發現,但為了以防萬一,你們一刻也不要遲疑,拿了錢就快走。」

那三人唯唯諾諾,但看了支票上的數目時,三人臉上出現不可置信的表情,轉而向趙書宗連聲道謝,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此時外頭已是天色大亮,趙書宗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螢幕。

仍是監視畫面。他一台又一台地轉過。

正男此時納悶他是如何處置屍體的,但雨夜似乎按捺不住了。

「嘻嘻嘻…」她不知何時自正男身邊消失,現在她正發出一聲又一聲陰冷的笑聲。

他正想出口阻止她的冷笑,不料趙書宗霍然站了起來,大喊著:「誰?誰在那裡?」

嘻嘻嘻嘻…雨夜的冷笑聲像是被擴音器給擴大了好幾倍,不停地迴盪在碩大的客廳裡。

趙書宗客廳的落地窗旁的窗簾唰地一聲,急速靠攏,阻絕了外頭的陽光,客廳裡的光亮頓時黯淡了下來。雨夜仍然笑著,伴著陰風慘慘。

他看起來居然還是臨危不亂,他的視線隨著聲音飄移,突然間那聲音停止了,而他的視線也對上了正男所在的位置。

趙書宗此時的表情變了,他朝著正男的方向看來。「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正男頓時大驚,雨夜的法術消失了!

但他馬上力圖鎮定,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指著趙書宗說:「我都看見了,你教唆那三個男人虐殺那個女人,想不到堂堂的立法委員居然是犯罪份子!」

「你到底是誰?」趙書宗發出一股令人不戰而降的威武。

正男吞了口口水,但還是維持著鎮定的態度,「我是誰不重要,我要去揭發你的醜行!」

趙書宗自西裝裡的口袋摸出一把槍,他竟發狠地說:「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能讓你活著。我很久沒有享受殺人的快樂了,我不會讓你一下就死的…」

他扣下扳機,射穿了正男的左手。正男根本來不及反應。

正男痛呼出聲,他一輩子沒被槍打過,此時感覺像是一支帶著火焰的箭射穿了他,自傷口處燃燒了起來,正男痛得按住傷口,心中瞬間明白,他又變成雨夜獵捕『邪』的誘餌了!

趙書宗射出第二槍,正中他的右小腿。子彈卡在他的腿肉裡。

「啊!」正男痛得齜牙咧嘴,發出無聲的痛苦。

「很痛吧?」趙書宗蹲下來看著被打倒在地的正男,「我本來都用刀子,但卻很討厭收拾後果,血流了一地很麻煩,可是呢…」他看了看手上的槍,「這玩意還不錯,比刀子好用,只要不射到動脈,就不會流太多血,而且效果更好。」他滿意地看著正男臉上冒著冷汗,混身發抖的樣子。

像第一次被他虐殺的狗,那隻狗被他綁住後居然咬了他一口,他狂怒地拿起木棒,一棍又一棍地打牠,但牠不論怎麼打都不會死去,哀嚎聲加劇了他的殘忍,他享受著棍棒落在狗身體上的那種感覺,那讓他熱血沸騰,充滿力量。終於那隻狗被他打得血肉模糊,支離破碎,再也無法咬他了。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看眼前無法動彈的正男,「說吧,好歹你也是個人,想怎麼個死法?我可以成全你。」

「去你媽的!」正男一點都不想求饒,盡管他身中兩槍。

趙書宗的表情像是被正男踢了一腳似的,就像那隻咬了他一口的狗。

他眼中的血絲像惡魔一樣,佈滿了眼白的部份,他的槍對準了他的腹腔,冷冷地說:「你知道這把槍的功用嗎?只要一打入你的肚子,它就會在你的肚子裡跑來跑去,打爛你的腸、你的胃…你還不會死,它會用你想不到的速度在你體內鑽來鑽去,呵呵呵…那時你的表情一定很值得一看,屆時你會求我一槍打死你,給你個痛快,到最後子彈就會鑽出你的背部,讓你慢慢地流血到死,很棒吧?」

正男的下唇不停地發著抖,如那子彈真打入他體內,就算雨夜事後想救他可能也回天乏術了。他顫著聲音,不住地唸著:「雨…雨夜…」

「嘻嘻嘻…你好像玩得很高興?」雨夜就站在他的頂上,兩個手掌張開並攏且交疊著,掌心正對著趙書宗的臉。

「妳…妳是…」趙書宗似乎看得見雨夜,他不停地往後退。

「嗯?你看得見我?看來我想得沒錯,你已經變成『邪』的巢穴了,乖乖就逮吧。」

「不不不…怎麼會?怎麼會?妳應該要消失了…早就要消失了…怎可能…怎可能…?」

「話還真多。」雨夜的臉浮出了像是刺青的圖騰,瞳孔發出金黃色的精光,雙手間聚成了一球青藍色的光球。

「破!」她大喝一聲,那光球直直地擊向趙書宗,他被光球打中後,頓時許出暗褐色的雲霧四下飄散,雨夜深深吸入一口氣,那些雲霧就像被急速吸入的水流一般,全數被吸入雨夜的口中。

她緩緩吐出一縷銀白色的煙,它正漫無目地的在客廳飄著。

「妳…下次…再這樣…我…我就…」正男痛苦地說不出話來。

她又像上次一般,將手覆在他的傷口,沒一會兒,正男的傷口只剩一個小小的疤,而雨夜的手中則多了兩個子彈。

這時碰咚一聲巨大的跌撞聲,讓兩人都轉了方向。

阿超跌坐在客廳門口!他像是發不出聲音,卻又不停地喃喃自語:「這…這…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我…我看見了…」隨即他就昏了過去。

糟透了,阿超都看見了,這下怎麼辦?

「你自個想辦法吧,我走了。」她沒入牆壁裡。

「喂!」正男這下可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看著眼前混亂不己的客廳,決定先離開再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哈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